水墨记忆——前童古镇

　　　小县城的清晨不似大城市一般喧闹，四下皆是无人，而湿气更胜昨天。沿街而立的电线杆上挂着电线，一滴一滴的露珠往地下落着，偶尔从行道树里腾起几羽鸦鸟，又扑扇飞去。转过一个街口，有一间超市店已经开了店门开始做起了买卖。

　　江南的明清古镇，大抵相同。一样的白墙墨瓦，也一样的流水人家。不同的是，前童是在镇里环着居民的屋宅建了条水路，绕在民宅的外侧，将镇子以水隔了开了成了两半。一半在其外，一半在其内，而这样则家家门口皆有水过。镇中现在还有居民，晨起之后，就在自家门前的水路边洗漱。一路上看到的屋墙是白底的，而烟熏过的黑斑爬满墙体的下半部。砖垒的墙体外侧并没太多的粉刷修饰，因此也能清楚地看到整个屋子的底部实现用原石殿高垒起，再用方砖砌上。凡经过敞开着门的民宅朝里探去，屋宅莫不是以底楼为灶厨，再建梯上楼住人，这样也可以用灶间的火力烘烤一下过于潮冷的空气。两相结合就可以避免潮气侵身感染风寒。前童尚有宗祠一座，大宅两座，我们也都去看了。皆是闭合的四合院二层木结构，宽敞的天井供族人聚会、祭祀和庆典。而中堂比较特别，中空无楼板。雕梁画栋尤在，马头墙尤在，但具是破落，叫人心疼。

　　春天的气息还没吹拂到浙南，花不见红草不着绿。可每家人家的院子里留下的树叶枝干却明白地告诉人们他们曾经存在。民俗馆里摆着当地居民刻的木屏风，屏风旁一尊高近两米木刻的观音像，面朝着石窗向外摆着。闭眼含笑‘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划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前童的确没有像乌镇西栅那样由开发和重建后带来的被人诟病的商业化。但它那种不假修饰的旧，却在阴冷戚静的鹿山脚下更显萧瑟落败。虽是清幽，却不秀丽。中国人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古镇的古，本不该是古在徒有其表的旧木旧墙与旧瓦，而应该是古在匠艺技术呢？如果仍然有好手艺好才具的能匠，即使用再新的建筑材料，也能造出古朴典雅的建筑吧。那会不美吗？那才是堂堂华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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